假货销售者制造者也正是利用了消费者买低价的心理。据一位化妆品电商透露,在网店上,商家们不断通过展示授权书、降低退换货门槛的方式证明自己,并利用虚假刷单等提高店铺信誉度等方式来吸引消费者。
“一线城市卖真货,二三线城市半真半假,四五线以下县市卖假货。”在化妆品行业多年的业内资深人士张微(化名)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道出了化妆品行业的“潜规则”。张微还指出,现在电商已经成化妆品假货的重灾区。
随着化妆品消费的日益增长,化妆品假货问题愈发严峻。近年来警方亦查出多个化妆品涉假案。2017年1月广州警方查扣假冒国际知名品牌香水共11万多瓶;2月南宁海关查获1080件假冒CHANEL粉饼、唇釉、口红等单品;同在2月,浙江警方则查获一件8.27亿级化妆品造假案。
从上述多个案例分析看,化妆品售假甚至演变成了一种“黑产业链”,细分出了“假货生产商、包材提供商、渠道批发商”等。一位公安执法人员亦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分析指出,目前假冒化妆品主要有三大特征,生产和批发源头多集中在东南沿海日化工业发达地区;通过微信等社交平台售假逐渐增多,而且很难监控;假冒化妆品的品牌和种类,随着潮流而快速变化。
而这些假货很多因质量问题,影响消费者健康。与此同时也影响了正规品牌的发展。早在2014年,爱茉莉太平洋集团董事长徐庆培在接受媒体专访时就曾表示,品牌屡遭有关假货问题的困扰,导致消费者受到损失;一位国产品牌总经理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假冒商品出了问题但最后消费者或被打假的经销商都来找(公司),给我们也带来了很大困扰。”
化妆品售假“黑产业链”
在一些县城有个“奇特”现象,即当地人会请在外地的亲朋从北上广甚至香港带洗发水、洗面奶、口红等日化产品,在他们看来,大城市的效果更好。
“我们在当地买的洗发水感觉洗不干净,有时候洗完还会痒。当县广场举办展销会的时候,我们会去买一些,各个摊位上有多种洗护用品,价格也便宜,不过,上午卖完下午就撤了,发现质量不好也没办法找到人。”江西某县城的一位退休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
江西某县城城乡结合部的一位小型经销商何民(化名)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道出了其中的缘由。“正品一般会由厂家委托的总经销开车直接到我们店里来送货,没有折扣,按照拿货的数量进行返点,比如拿5000元的货返8个点,他们也不会返钱而是对应的货。但如果到省城进货,就大不同,价位也有多种。”
奥妙即是在这不同的价位中。“在省城经销一个化妆品的有很多家,有些价格低至四五折。比如正常的一瓶洗发水20元,但仿制假冒的只需要8块、10块。在我们小地方,消费者买东西都会砍价,要求价钱低的就会给仿制假冒品。”何民介绍说。
何民透露,这些批发商有的从正规企业出来或者与企业相熟,产品的外包装与正品一模一样,若不一样也只有细微之处,县城或者农村的消费者也看不出来。“他们有技术,也有原料来源,做的产品也跟正品差别不大,我们小地方也没有监管。”
何民只是化妆品售假的一个环节。有业内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目前化妆品售假甚至成了一种“黑产业链”,延伸出了“假货生产商、包材商、批发商、渠道商”等,公安局破获的各案例亦可以佐证。
2017年2月,浙江台州椒江公安分局破获一起跨越多个省市的生产、销售假冒伪劣国际知名品牌化妆品的大案,摧毁生产窝点2个,存储、销售窝点5个,查获假冒安利、兰蔻、雅诗兰黛、香奈儿、迪奥等知名品牌化妆品、日用品1200多箱,涉案货物按正品估值约8.27亿元。
在上述造假案中,涉案人员在假货产业链中各有分工。
犯罪嫌疑人段某父子在2014年7月中旬至2016年4月7日,在河南省叶县叶邑镇建立生产、销售渠道,雇佣他人灌装假冒兰蔻系列的化妆品,后以批发方式向哈尔滨张某及全国各省市其他“线人”销售假冒兰蔻、香奈儿等品牌日用化妆品价值约1.5亿元。
而灌装所需的“兰蔻”系列化妆品空瓶、包装盒、标签等物系从广东的刘某和尹某等人处购买。然后以批发方式向哈尔滨市张某等人销售假冒的安利系列日用品,价值达1.6亿元,供货“制假售假”的下线联系人达100余人。
据了解,有假冒生产商就有自己销售体系,比如微信朋友圈或者其他网店,或农村、城郊等偏远地区的实体店,作坊生产出来后就直接配送过去,三四线城市理发店、美容院是重点目标;部分经销商进购的也是制作仿冒化妆品原材料,然后按照配方进行勾兑,从广州收购包装再批发给各批发商。
电商成假货重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