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注:格陵兰岛偏远东部地区一个名叫Isortoq的村庄住着64户居民,这里的居民仍然打猎捕鱼,但同时也会用传统的因纽特食物到超级市场换取所需品。图中近景处巨大的红房子就是一处市场。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浸在番茄酱和沙拉酱中的海豹。
图注:一个因纽特女孩正在喂弟弟吃海豹的肝脏(图片左部),这个肝脏是他们的爸爸刚打回来的。不能马上吃掉的食物将被储藏在户外,那里有他们的“天然冰箱”。“冰箱”中会存放肉类、排骨、虎鲸颌部还有髯海豹前鳍。
图注:一只正在舔虎鲸背鳍的雪橇犬。因纽特人在捕杀猎物后会把将要食用的部分带回,而剩下的就储存在冰窖里。然后,他们还会分出一些食物来喂养他们的雪橇犬。
真正的旧石器时代饮食并不只是肉类和骨髓。的确,相比其他食物,世界各地的采猎者都更渴望肉类,而且他们每年获取的总热量的30%都是从动物身上得来的。但是如果每周只有一点肉类,大多数采猎者也能忍受。新研究表明古代祖先大脑的增长不仅是肉类的结果,更有野果和植物的贡献。
全年观察确认采集狩猎者作为猎人的打猎成功率并不乐观。比如说,非洲的哈扎人和布须曼人带着弓箭勇敢地外出打猎但大半情况下会空手而归。这就表明,如果人类祖先没有这些武器那么打猎会更难。“很多人都以为即便在热带大草原上漫步也到处都是羚羊,你只需砸它们的脑袋即可,”乔治·华盛顿大学古人类学家艾莉森·布鲁克斯说道。布鲁克斯还是博茨瓦纳Dobe Kung人的专家。除了北极地区,没有人会那么频繁的吃肉。传统因纽特人卡路里的99%都来自海豹、独角鲸和鱼类。
那么当没肉的时候,采猎者如何获取能量呢?原来是“男人打猎女人采集”,正是女人带着小孩采集植物野果,才为困难时期的采猎者获取了足够的卡路里。Brooks表示当肉类、水果或蜂蜜稀缺时,采猎者就靠“储备食物”度日。哈扎人70%的卡路里都来自植物,Kung人在传统上依赖块茎和蒙刚果坚果(mongongo nut),刚果河流域的俾格米人依赖蕃薯,齐曼内人和亚马逊流域的亚诺玛米人依赖大蕉和树薯,澳洲土著人依赖莎草科植物莎草的干燥根茎香附子和荸荠。
“很多人都受到这种观念的影响,即打猎和食肉对人类的进化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位于莱比锡的马克思·普朗克研究所进化人类学研究部门的生物学家阿曼达·亨利说道。“坦白而言,我认为上述观念并不完整,该观念漏掉了一半的故事。采猎者想吃肉,那是当然的。但他们之所以能存活下来靠的是植物类食物。”另外,阿曼达还在牙齿化石和石器上发现了来自植物的淀粉颗粒!这表明至少在10万年前人类可能一直就在食用谷物和块茎!这个时间长度足够使人类祖先形成食用植物的身体条件。
所谓“人类在旧石器时代就停止了进化”的概念是不正确的。我们人类的牙齿、颌骨和面部已经变得更小了,而野生食肉动物的牙齿和颌骨明显要大,并且我们的DNA自农业发明以后就发生了变化。“人类现在还在进化吗?是的!”宾夕法尼亚大学遗传学家莎拉·蒂什科夫说道。
一条惊人的证据就是乳糖耐受,即乳糖由人体内生成的乳糖酶分解,被人体消化吸收的状态。所有人类婴幼儿都能消化母乳,但在1万年前牛开始被驯化之前,已经断奶的儿童是不用消化牛奶的,因为这之前也没有牛奶可喝。结果是,断奶后的人类会停止生成乳糖分解酶,正是这种酶才能将乳糖分解为单糖。当人类开始集中畜牧后就有了牛奶喝。在欧洲、中东和非洲的牧民中,乳糖耐受就独立进化而来。而畜牧较少或不依赖牲畜产奶的群体,如中国人、泰国人、美国西南部的皮马印第安人以及西非的班图人仍保留着乳糖不耐症。
人类在咀嚼食物时从淀粉类食物中提取糖的能力也有所不同,这取决于他们遗传了多少个特定基因的副本。相比西伯利亚雅吃肉占比较大的库特人,传统上吃淀粉类食物较多的人群如哈扎人拥有更多的基因副本,并且后者的唾液有助于在食物到达胃部之前先行分泌淀粉。
这些例子印证了“人如其食”这句谚语。更准确的表达就是“人如其祖先所食”。人类靠何种食物生存成长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取决于基因遗传。传统饮食在今天包括印度耆那教的素食主义养生法、因纽特人的以肉为主的饮食以及马拉西亚巴瑶族的以鱼为主的饮食。印度沿岸附近的尼科巴群岛Nochmani人从昆虫身上获取蛋白质。“我们之所以成为人类,是因为我们具有在任何环境中都能寻找食物的能力,”齐曼内人研究小组共同领导人伦纳德说道。